占为己有<14>
第十四章
星期日，将干净衣服放进后备箱，准备让吕伯送自己回201的住所时，易烊千玺想到了王俊凯。
“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这么想着，易烊千玺就拨打了王俊凯的手机号码。
没接。
易烊千玺也没在意，钻进轿车的后排，让吕伯送他到住所去。
车子行驶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这期间，易烊千玺还拿着手机玩了会儿斗地主。
等到了家，送别了吕伯，易烊千玺敲了敲王俊凯的房门，发现王俊凯不在。
“还跟言溪鬼混呢？”易烊千玺心里有点不爽，再一次拨打了那个手机里唯一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
易烊千玺听了半个小时的嘟嘟声，心里愈发急躁了。
“王俊凯，快接电话。我只想确认你的安全。”易烊千玺在心里说着。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易烊千玺的一腔执着终于感动了老天，王俊凯上厕所时掏出手机想看看几点了，一拿出来就看到了易烊千玺的来电。
“喂？易烊千玺？”
易烊千玺听到王俊凯的手机背景音里有很大声的喧嚣，王俊凯扯着嗓子在跟易烊千玺通话，声音都几乎要被淹没。
“你在哪儿？”易烊千玺说道。
“啊？你说什么？”王俊凯捂着耳朵叫着。
“我说，你在哪儿！”易烊千玺也不顾形象地对着手机一阵马景涛似的咆哮。
“哦……”王俊凯这才听清了易烊千玺的声音，回答他，“我在酒吧呢！在酒吧！！！”
“你居然去酒吧？！王俊凯你疯了？”
“言溪哥哥他们说要来酒吧玩，我就跟着来了啊……不说了不说了，我上完厕所，回去找他们了……”
“喂……喂……”易烊千玺还想说什么，王俊凯已经挂了电话。
言溪！易烊千玺心里的火苗蹭蹭往上蹿。
我都没敢带我们家小纯洁去酒吧，你居然带去了，你知不知道酒吧那种污秽之地会玷污王俊凯幼小可爱的心灵？言溪你真他妈不是东西。
没来得及收拾从易家带回来的家当，易烊千玺直接关了门，打了一辆的士，朝酒吧一条街奔去。
从酒吧一家家找过去时，易烊千玺真的很想把王俊凯摁在地上耍流氓。
当时的易烊千玺内心活动是这样的——
“王俊凯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让我知道你在酒吧也就算了，让我知道你跟言溪在一起也算了，明明知道我不放心你肯定会来找你，你居然不告诉我酒吧名字，害得我每个酒吧都要找一遍！”
还好易家财大势大，连每个酒吧都有易家的眼线。去每个酒吧问过之后，易烊千玺最终在Lorraine所在的沉醉酒吧看到了王俊凯——以及，言溪一帮晚上出来浪里个浪的小年轻。
易烊千玺想直接过去把王俊凯领走，酒吧乌烟瘴气的，太不适合王俊凯了。
还没走到王俊凯那一桌，Lorraine眼尖发现了易烊千玺，拉住易烊千玺的衣服笑起来：“易少，好久不见啊……”
易烊千玺也停住了脚步，问Lorraine：“那桌人来了多久了？”
“六点多就来了吧，坐那儿喝酒聊天。”
“还喝酒？还带王俊凯喝酒？”易烊千玺愤怒地看着那群人。
Lorraine难得看到易少爷生气，心想这帮人怎么惹少爷生气了？还有，王俊凯又是谁？
顺着易烊千玺的眼神，Lorraine找到了易烊千玺聚焦的核心。
一个18岁左右的少年，安静而害羞地坐在一堆吵吵闹闹的人群里，穿着朴素的校服，但校服里露出的小小脸庞却是令人惊艳的美丽。
易烊千玺起身想把王俊凯拉回家，王俊凯突然站了起来，然后又往厕所方向跑了去。
喝多了，喝通了，现在王俊凯灌点饮料就直接从食道通到了膀胱，尿意十足。
“呃……”易烊千玺的手举在半空，无力地伸向离他渐行渐远飞速跑去尿尿的王俊凯。
叹了口气，易烊千玺转过头，一脸不爽地看向言溪那一群人。
已经是晚上十点，酒吧里面人潮拥挤，光线昏暗，那群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易烊千玺，反而是继续聊着足球、女人和艳遇。
这时，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嘘了一声。大家静下来，就看到男人对言溪挤眉弄眼：“那个小美人，你真没答应他的表白？”
“我不是说过了吗，没有。”言溪笑嘻嘻地说着。
“唇红齿白，花骨朵一样芬芳，你居然拒绝了……可惜了。”
“我可是喜欢软妹子。”言溪挑眉。
“这你就不懂了吗……”一群男人不约而同地嬉笑起来，其中一个男人勾着言溪的脖子，说着，“言溪，你不知道这年头纯情的小男生比女孩子上起来更爽吗？”
众人的哄笑声里，言溪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晃荡了两下，得意地说道：“有……有什么关系？我拒绝了他，他还不是巴巴地贴过来，继续对我好？要是哪天我……我想换换口味，招招手他就会自己打开双腿的。”
“你个龟孙子……”听到这里，易烊千玺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到了言溪脸上。
言溪被打懵逼了好几秒钟，他身边的狐朋狗友倒是先反应过来，架住易烊千玺的胳膊和身体气势汹汹地吼道：“你谁啊？怎么动不动就打人？”
易烊千玺没空理会他们，一双冒火的眼睛直视着言溪，吼道：“你他妈是人吗，王俊凯对你那么好，你他妈的竟然把他对你的感情当做炫耀的资本？”
言溪终于看清了易烊千玺，不是易烊千玺倒好，看到是易烊千玺，言溪更加来气。他嘴角向上，带出一抹嘲讽的微笑：“哟，这不是我们的‘千年备胎’先生么？你看不爽对吗？很不爽是吗？”言溪一步步走近易烊千玺面前，最后，在他正前方站定，说道：“那你也只能看着，忍着，干着急着，谁让王俊凯喜欢的人是我。我他妈想上他就上他，他也愿意被我上。你，管不着。”
“你个渣渣。”
王俊凯方便回来，看到一群人打成一团。
定睛一看，那不是易烊千玺吗？
身边围了一圈人拉架，易烊千玺还是把言溪打成了猪头。
王俊凯看这架势，连忙从易烊千玺身下把言溪拉了起来，问道：“言溪哥哥，发生了什么？”
言溪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笑着：“还有什么，吃醋呗。”
“你吃醋打了他？”王俊凯转向易烊千玺。
“是又怎样。”正在气头上的易烊千玺硬邦邦地扔了句。
“易烊千玺，你必须道歉。”王俊凯站在易烊千玺面前说道。
易烊千玺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看着王俊凯：“我道歉？王俊凯你是傻逼吗？你知道他在背后怎么说你吗？”
王俊凯盯着易烊千玺的眼睛，问他：“说了什么？”
易烊千玺的话都到嘴边了，活生生咽了回来。
他舍不得让王俊凯伤心。
易烊千玺的沉默，却是让言溪那帮人找到了弱点，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始起哄：“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易烊千玺不想把言溪说的话告诉王俊凯，太伤人了，于是想了想，把大部分原话删减，只说了最重要的内容：“你表白的事情，是言溪捅出去的。他在酒吧里，跟他哥们聊天的时候，说漏嘴了被人听去了。”
王俊凯怔了一下，眼里闪现出受伤的神色，呆了两秒，侧过脸，看着言溪，问道：“是这样么？”
言溪毫无羞耻地摇了摇头：“我没有。”
王俊凯又看向言溪身边的朋友：“你们，听说过我给人表白的事情么？”
那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最后全都说道：“没有。”
“一群渣渣。”易烊千玺鄙夷地看了一眼那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转身拉来了Lorraine。
“把你听到的，关于言溪的事情，告诉眼前这个人。”易烊千玺朝Lorraine说道。
Lorraine听明白了易烊千玺的意思，将言溪在酒吧把王俊凯给言溪表白的事情当做一件轶事说给那帮狐朋狗友听的过程详细复述给了王俊凯。
“这你总该信了吧。”易烊千玺抱着手臂，对王俊凯说道。
王俊凯此刻心里难受得厉害，就好像曾经虔诚朝拜过的庙宇变成了废墟。
尽管言溪已经在他心里轰然倒塌，可是王俊凯却下意识地还是为言溪辩护——亦或者说，为他死去的爱情留一点余念，好让今后的日子里，回忆起来没那么不堪。
“不……不会的……言溪哥哥不会这样的……”
易烊千玺看着王俊凯这副样子，更窝火了：“Lorraine都给你说明白了，你还为他辩护？”
易烊千玺握着王俊凯的肩膀用力摇晃：“王俊凯你醒醒啊，一个蠢梦做了七八年也是够了。”
王俊凯甩开易烊千玺的手臂，头脑混乱地反驳了一句：“为什么你总是拉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来作证？她的话我不信。”
易烊千玺惊愕地望着王俊凯，语气带上了愠怒：“王俊凯，你说，我的朋友不三不四？”他指了指言溪身边的那群人，吼着：“那这帮玩意儿简直就是不五不六！
“言溪哥哥……不是这样的人……”王俊凯苍白地复述着。
一而再再而三的开解，却还听到王俊凯在坚持着谬误，易烊千玺的心冷了下来，语气变得如寒冬般凛冽：“那你是怀疑我对你撒谎了？”
王俊凯低着头，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可是易烊千玺的心像被泼了一桶冰水般寒冷。
明明事实已经呈现在王俊凯面前，明明不需要任何纠结的事情，王俊凯居然不选择站在自己这边。
“王俊凯，我真对你失望。”易烊千玺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路过Lorraine时，易烊千玺瞥了一眼，直接拉上Lorraine往前走。
“去哪儿？”Lorraine被易烊千玺拽着，问道。
“开房。”易烊千玺无所顾忌地说道。
王俊凯仍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可是，却慢慢握紧了拳头，原本被言溪伤了的心，又被易烊千玺划出一道伤痕来。
到了酒店，洗了个澡，易烊千玺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了，穿着白色的浴衣，斜斜地靠在床上，玩着遥控器，看着bigbang的MV。
Lorraine见易烊千玺平静了，也就安心地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洗完坐在易烊千玺身边，跟他聊天。
“那个小孩儿……就是……你喜欢的人？”Lorraine眨巴着眼睛看着易烊千玺的侧脸。
“嗯。怎么了？”
“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这一款。”
易烊千玺转过脸来，微微蹙着眉头：“怎么说？”
“看得出来，那小孩长得很漂亮，眼神虽然飘忽却很纯洁，没有一点杂质。”话锋一转，Lorraine又有些担忧地对易烊千玺说道，“可是……他看起来很弱耶。”
Lorraine只是易氏的眼线，算是核心圈外的小人物，可是就算是个小人物，Lorraine也知道易家的生活是腥风血雨的，易烊千玺也免不了要过那样的生活。所以在选择伴侣上，Lorraine以为易烊千玺也会选择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结果易烊千玺选了个完全跟自己不同类型的人，哦，还是个男人。
易烊千玺想到了初遇时的王俊凯。面对着一脸暴戾的自己，王俊凯平静地说，我给你包扎。说，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不能见死不救。
这样的人，会弱？
易烊千玺摇了摇头。
“Lorraine，他一点也不弱。只是你没看见他坚韧的内核。”
“好吧……”Lorraine苦笑了一下，“反正，你是被他吃得死死的了，看他什么都好。”
易烊千玺笑了下。
Lorraine看着易烊千玺想起王俊凯就会微笑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他，也别怄气了，这会儿他会以为我跟你在发生什么什么吧。快点回去找他吧。”
听到Lorraine的劝慰，易烊千玺却是冷下来脸：“我不去。”
“咦？”Lorraine看着易烊千玺的黑脸，心想易少今天怎么这么阴晴不定啊。
“明明是他自己错了，我为什么要回头找他。”易烊千玺躺在床上，双手背在脑后，说道，“他不信我，随他。他爱浪，让他去浪好了，我可累了，休息了。”
说罢，易烊千玺闭上了眼睛。
Lorraine也不好再说什么，温顺地睡在易烊千玺身边，看着他气咻咻的脸，心想着，原来易少爷谈起恋爱来，也这么矫情。
这一觉，当然睡不踏实。
睡到晚上12点，易烊千玺醒了，望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
想了想，易烊千玺就拿起手机，光着脚踩着地毯，走到窗边，靠着窗户，给王俊凯打了个电话。
“喂？”
那边传来王俊凯礼貌的、温柔的、让易烊千玺一听就气消了一大半的声音。
“到家了？”易烊千玺问道。
“嗯。”
王俊凯握着手机，很想问一声，你怎么不回来，可是，今天的他，觉得自己大概再也承受不住万一易烊千玺告诉他他在酒店跟别的女人滚床单的事情。
“怎么还没睡？”易烊千玺见王俊凯不说，便问道。
“刚从医院回来。”
“医院？你怎么了？”易烊千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没什么，就是……就是言溪被你打成那样，我陪他去医院处理了一下……”
“你陪他去医院？”原本平静的易烊千玺，听到这句话又像火药罐被点着了，“王俊凯你是傻逼吗？哪天被人卖了数钱都不知道！”
“易烊千玺！”王俊凯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说道，“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骂我吗？”
“难道你还想我赞美你具有国际人道主义精神，牺牲小我，关怀脑残吗？”
“是啊是啊，我是蠢，我要不是蠢，也不会被你上了！”
“上了就上了，你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我娶你啊！”
王俊凯被易烊千玺的话激怒了。那一天伤痛他还记得，易烊千玺对他再好，也不能抹杀一开始是被强上的事实。
“你口口声声说着言溪是人渣，那你这种行为跟言溪又有什么区别？”
易烊千玺握紧了手机：“你把我跟那人渣相提并论？”
王俊凯知道，易烊千玺是真生气了。他听得出易烊千玺在强压怒火，可是他并不打算道歉。
在强上这个事情上，言溪的错误如果是一，那易烊千玺就是一百。
片刻后，易烊千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王俊凯，你好自为之。”
“我会的。”
“我走了。”
“走好不送。”
凌晨三点，易老爷子被人叫了起来，一开门，易烊千玺就扑到了他身上。
“你不是晚上才去市中心吗？怎么就回来了？”易筠一头雾水。
易烊千玺抬头，易筠发现易烊千玺居然一脸的泪水。
“爸，我不想去上学了。”
“哦……那你在家休息几天。我帮你给老师请个假。”易筠连忙安慰着看起来情绪特别不好的易烊千玺。
“爸，我这次来，不是休息几天的。”易烊千玺语气疲倦地说道，“我不想再回去了。”
王俊凯满以为易烊千玺是在怄气，再怎么生气，学还是要上的，但是星期一，来到教室，没有易烊千玺。
王俊凯心想易烊千玺可真够任性的，这是请了一天的假吗？
可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易烊千玺的座位依旧空荡荡的。
王俊凯这才慌了，给易烊千玺打电话、发短信，没有回音。
班主任也关心易烊千玺的情况，易筠也没有把话说死，只告诉班主任易烊千玺身体有些抱恙，在家休息几天。
只有王俊凯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望着左手边的空座位，看着没有回信的手机，难过一层一层地汇在心里，在无人打搅的深夜里，变成一颗一颗泪水滴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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